2/19/2008

弹指一挥间,十载蹉跎年华

春节,难得休了几天假。

在很多年之后,又回到了那个生我、养我,但却再也找不到自己的“小乡村”……

十六年前,带着一片懵懂,背上行囊,开始了远离父母的生活,
十年前,怀揣着破碎的梦想,来到了繁华的大都市,
六年前,拖着身心的疲惫,北上京城开始一段不归的旅程,
五年前,再不曾回到这片土地,
而如今,竟不知家门开在何方。

八车道高速公路修了,
琉璃瓦小别墅盖了,
太阳能热水器安了,
卫星接收器装了,
诺大的客厅甚至显得有几分空旷……


那拥挤的集市、破败的教室、嘈杂脏乱的街道,一如十几年前。然而,再也找不到那个青春靓丽的自然课老师;那个借我童话书看、总是扎着马尾的小姑娘;那家售卖毛笔和字典的新华书店。

家乡的感觉,永远定格在了多年以前的记忆里;游荡在这个空间的自己,也永远地停留在了十几年前那个懵懂的小放牛身上,此后再也没有成长。这许多年的痛苦与欢笑,全部散落了在此后漫漫的人生旅途上……

岁月在爸妈的额头和身体健康上留下了无可磨灭的痕迹,我们常常觉得这些年他们一直没有变,那是因为我们从不记得他们当年依然年轻时的样子。

姐姐家的大眼美女越发乖巧了,只是一年过后,她再也认不出给她卖过“公主服”的小舅,哪怕给她的压岁钱涨得比股市还要疯狂。


弟弟妹妹们长大了,八零后、九零后都开始慢慢步入成年人的世界。一旦跨入这个世界,就再也回不去了。小燕、小桃、小楷、小星、小敏,欢迎你们穿上这双永不停息的红舞鞋,这个舞台很无奈,也有些许精彩……

爷爷老了,开始说胡话、做傻事,慢慢走入了生命的迟暮之年。牵着他一步一步走下楼梯,想着多年以前这位有着伟岸身躯的依靠,有种东西在眼眶里打转。

外婆走了,这个世界上疼爱我们的人又少了一个。回去扫墓的时候有位老婆婆说,以前你们每年回来,还可以看到一个大活人,现在就只剩这一堆黄土了。道不尽的人事沧桑……


不过外公倒是解脱了,过上了闲适的生活。


期间,也参加了久违的初中同学会,许多的老师同学在这十三年之后,我还是第一次见面,有很多人样子已经变得不认识了。只不过从其开怀大笑的样子,依稀能够还原出当年的风采。与多年前的班主任,一位才华横溢的性情中人,喝了这辈子最多的白酒,道出了对对方最真诚的鼓励;与当年的校领导碰了杯,他们竟然还能记起当年诸多细碎的人事,让人倍感欣慰。


邓老说了,这些年,我一直关心着你们的情况;眼看十几年过去了,大家在各自的道路上拼搏,也是时候调整一下脚步,看看周围的风景了,我相信我们慢慢就会重新团聚在一起的。端起酒杯,欲言又止:只怕有的人想停下来的时候,早已不见了人生最美的那道风景……

再后来,昔日同窗品茶,我才明白,这些年,不仅他们成长了,他们之间的关系也成长了。这十几年,他们之间发生了太多的故事,有了太多的联系。而我,对他们的认知,也仅仅停留在多年以前,我与他们的联系,也仅仅建立在十几年前。这种熟悉而又陌生的感觉让人感觉恍惚,有点分不清自己所处的时空:仿佛回到了多年前的过去,也仿佛只是从他们的世界旁边悄悄路过……

不经意间,在蹉跎的岁月中,就这样永远失去了那可爱的家乡、亲人、朋友以及其它人生珍藏。

一回首,才发现身后空空如野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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