7/27/2008

凤凰古城第四日-泛舟桃花岛

  第三天去大使饭店吃晚饭的时候邂逅从武汉来凤凰旅游的两姐妹,姐姐在学习动画设计妹妹就读旅游管理。两人倒是挺适合凤凰这样的地方,一个方便写生,另一个则可以熟悉旅游资源。靠着前几天在古城转悠积累的经验,客串了一把导游,在古城夜游了一圈,最后落脚在虹桥北岸的烧烤摊,放开肚子大快朵颐。凤凰的烧烤火势生猛,用料充足,所以烤起青菜、茄子之类的素菜特别过瘾,反倒是荤菜没有太多的特色。不过这里的烤鱼比较有特点,都是用铁篓子架在明火上大烤,翻面的时候直接翻铁篓子,操作起来也比较方便。但由于众人在晚饭过后胃口不佳,放弃了大鱼大肉,无缘尝尝味道怎样,想来应该不错。

  第四日大清早起来,约好人,沿着长长的沱江顺流而下,从虹桥头的沱江人家算起,大约十多分钟的脚程,就来到了沈老人家的墓地-听涛山。
  国画大师黄永玉用“一个士兵要不战死沙场,就是回到故乡”为从文先生漂泊的一生做了恰当的注脚。这一行话的手迹如今被刻成一人高的碑文,矗立在听涛山脚下,供世人瞻仰。


  沿着上山小路行进十几米,有块几平米见方的平地,周围绿树成荫翠竹环绕,空地中央有块一米多高的五色石,石下即是沈老极其夫人张兆和先生的安息之地。墓地极为简单,与山中的野菊兰蕙、树绿竹荫融为一体,质朴得有些令人感伤。传闻沈老的骨灰只有一半安葬于此,另外一半洒落在沱江河中,与天地共生……


  在石碑的正面,刻着沈老的手迹:照我思索,能理解“我”;照我思索,可认识“人”。据说这是先生的爱人张兆和从先生的遗文《抽象的抒情》中选定的一句。石碑的背面,则是沈老的四姨妹、耶鲁大学的教授张充和的挽联:“不折不从,亦慈亦让;星斗其文,赤子其人”。这其实是一首藏尾诗,每句尾字组合起来即是-“从文让人”。


  沈老当年一士兵的身份从湘西出发,因来自蛮荒之地,青年时受过不少白眼,因此沈老一直以“乡下人”自居;而入文坛后被巨匠鲁迅误会,从此始终保持一段距离;后来又与多年好友丁玲反目,被骂得一无是处;四十年代末被郭沫若这样的文坛权贵点名批评,神经紧张得差点自杀并从此离开文坛,转而研究历史文化。在这期间,无论面临什么惊涛骇浪,沈老从未与人正面交锋,在跌宕起伏的人生道路上,专注于自己的应该做的、能够做的事情,坚守至善至美的文学理想,探求人性的文学立场。“从文让人”,算是对沈老一生简洁却又准确的概括和注解。

  五色石下散落着几个白花青枝缠绕的花环,悄无声息地陪着长眠于此的二老听山中树叶的沙沙声,听山下沱江水的缓缓流过。我点燃三支香烟,倒插入石下的泥土,鞠了深深的一躬,献上一份读者的诚意和后辈的崇敬……





  听涛山下,是一个小船码头,当地乡民用自家的木船运送客人绕过下游的桃花岛再返回,一人十元。时值盛夏酷暑,烈日当空,客人游兴正酣,在船夫的怂恿下,游客通常会和从旁经过的木舟打起水仗。反正天热衣物也不累赘,清凉和沱江水也正好可以消暑,何乐不为?将怕水的物品小心收拾好,抓起船上的木瓢,舀起沱江水,用力洒向迎面荡舟而过的帅哥美女,听取尖叫喝彩一片!



  船头荡浆的乡民船夫也非常的质朴豪爽,在我们的怂恿下,用嘶哑的嗓音唱起来山野情歌,引来一片叫好声。回程是逆流,在穿过一个水流湍急的桥孔时,我们下船踏入清冽的河水中,拉纤的拉纤、推船的推船,体验了一回渔人船夫的别样生活。再次上岸时,我们身上已经找不到一块干着的地方,但每个人的心情都象这头顶的天气,无比的明媚而阳光。

  仲夏的湘西凤凰,沱江上,艳丽的阳光、碧波轻舟以及奔放的游客船夫,让人沉醉其间……

No comments:

Post a Comment